啊!好疼!
虽然想叫出声,但被掐的死死的喉咙根本叫不出来。
但也多亏了这个疼痛感,让我逐渐远离的意识勉强回到了我的脑内。
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弄疼我的呢?
我想起来了,是我捏在手里的土碗的碎片!
对,我还有这个东西可以用!
别问我为什么不直接用碎片攻击克提尔,因为当时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解放双手。
“怎么样!屈服不屈服!要不要乖乖的把裤子脱下来啊!”
僵持着被掐着的状态,而克提尔也像当时说的那样不会掐死我。
但这种感受却也不好。
虽然克提尔说不会掐死我,但我失去意识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慢慢割着自己的手腕绳子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割到了绳子。
必须……必须要快!
可恶!
大脑像是被封了口的袋子,只是不停的向里面注水,而没有出口。再过不久,感觉就会涨裂。
可恶!
手腕好疼!捆绑住我手的绳子,就像是钝刀一样,一点一点的割破我的皮肤。
可恶!
被疼痛刺激回来的意识,也有如长大的雏鸟,再过不久就会飞离巢穴。
心里无限的咒骂,手上不停的动作。
下身已经无力挣扎了,快到极限了!
啪——
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
总之,感觉手上的绳子好像终于断了的样子。
管他了!如果我的手跟随我的意志行动,那么就说明我已经挣脱了!
于是,绕过了克提尔掐着我脖子的手腕,我将土碗的碎片插入了他的眼中。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哀嚎声仿佛能震破我的耳膜一般,响彻船舱。
忍受不住眼睛被戳瞎的疼痛,克提尔的上身离开了我的身体,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咳!咳!哈!哈!”
而我也乘着这个空隙,从他的身下钻出,并且贪婪的吸入着这被污染的空气。
趴在地上,看着地板的我,当视线的焦点重新聚集的时候,老实说,我吓了一跳。
绳子并不是被割断的,而是被我扯断的。
以原本就已经被割开的地方开始,被我硬生生的扯开了。
而扯开绳子的代价,就是我左手的手腕、以及右手的手心血流不止。
手腕的伤,是摩擦以及扯开绳子的擦伤;
手心的伤,是被握紧的碎片割开的割伤。
“畜生!畜生!畜生!你这个兔崽子!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咆哮着的克提尔将我拉回了现实。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吞下晕眩和呕吐的感觉,我将视线重新看向克提尔这边,然后我的嘴角上毫无知觉的挂上了狞笑。
——跪地在上捂着自己眼睛狂吠的克提尔;以及摆在一旁,被挣脱的绳子。
好了,既然我没受什么伤,而且现场又道具充足,敌人还失去冷静抓狂的乱挥着拳头。
那么,现在能行动的我,要做的事也就只有一件了吧?
再次大口呼吸了几下空气。我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绳子后,冲上前去,对着克提尔的腹部就是一记重踢。
腹部的疼痛,将克提尔的手从头上移至腹部。
然后,我将绳子做成套状,缠住了他的脖子。
“咳……呃……哈……”
立场互换!
痛苦的摸索着前方的克提尔,想要将绳子拉开。
可是早已经紧紧缠住他脖子的绳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将手指插入的。
而后,慢了半拍的克提尔才想起向后挥拳。
当然了,胡乱的挥拳对我根本就没有影响。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用脚底直接踩住他的后背,将他踩到了地上。
“咳!啊啊啊……哈……”
一面挣扎,两手四处乱抓,就是喊不出声。
虽然一直在战场打滚的我,也杀过不少人。
但真没想到,这种残酷的杀人方式,我居然也会用。
不,别去考虑这些事情了。
都是杀人,只不过是手法不同罢了,没有区别之分。
早已占满鲜血的双手,想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摒除这些多余的思考,我仅仅只是注视着这个被我踩在脚底下,原本是我“主人”的男人。
而挣扎,也渐渐停止了。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现在还不能松手。
万一他是伪装的呢?
等待,漫长等待,直到我确信他死了,才能松手。
仅仅只是几秒的时间,却让我感觉异常的漫长。
然后,屎尿的臭味在房间里弥散开来了。
“可恶,明明开着门,后面也开着窗。这家伙的屎尿味怎么还那么重!平时到底是吃什么东西的啊!”
“主人!有海盗!”
“啊……”
在我刚放松,还没来得及一屁股坐下的时候,澎赛冲了进来。
是听见了之前的动静了吗?
听见也没差了,那么大的声音,没听见才有鬼了。
“主……”
看见倒在地上的克提尔,澎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的脚就比他说话的速度还快,已经蹬在了他的腹部上了。
咚——噗通!
被我踢到腹部的澎赛,穿过身后的狭小走廊,直接从船另外一边的窗口飞了出去,掉入了海中。
“我可没时间给你浪费!”
不过我也没时间在这里耍帅。
他刚才说了什么?有海盗?
怎么办?
和海盗战斗?我可打不过。
同海盗讲和?我可不觉得海盗会和我讲和。
向海盗投降?然后再变成奴隶,再卖给变态?
算了吧!
仅仅一瞬间,三个选项完全被我从脑内剔除。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逃跑。
怎么逃?操船逃?
可是我不懂。
那么,我能做的自然就只有另外一种逃跑方式了。
我急忙冲回之前的船舱,从里面抱出一个大木桶,考虑都没考虑,抱着木桶跳入了茫茫的大海之中……
……
然后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这样。
我在太阳西沉,月亮也快消失,木桶也被冲散的时候,终于再次回到了陆地上。
不过……
回来?
这么说大概不准确。
并不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是不知道游到什么地方……
而且说是“游”也不正确,应该说是“漂”了才来。
所以,准确的说应该是——
我漂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运气好。
首先,现在是白金之月,也就是夏季。
虽然异常寒冷的海水几乎夺走了我的体温,但上岸后没多久,吹着热风的大气便将我的体温送了回来。
然后,这里是一片海滩。
不不,我并不是想说海里有丰富的海鲜,能够让我找到充足的食物。
因为我在刚才在已经发誓,我这辈子(如果可以的话)再也不想和大海打交道了。
所以,我想说的是。运气好,是因为海滩后面是一片树林,而穿过树林便有一座山。
山是好东西,对曾经作为猎户家的儿子的我而言,山,是自然赐给我的宝物。
看到山的话,至少饿不死,这点我到能肯定。
虽然山里也会有凶猛的禽兽,但现在的我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总之,先要填饱肚子,才是首先要做的。
于是,我潜伏近了山中。
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爬上附近的树上休息,在第二天太阳从山背面升起时候,我发现了异常。
怎么说好……
首先是树林,这里的植被和平时的不一样。
再来是动物,虽然也有常见的,但毛色感觉也都不一样。
最后一点,则是让我绝望的一点了。
虽然山上很多东西都没有见到过,但不管怎么说,依靠着野菜,水果,菌类,还有偶尔弄到的野兔和山鸡,虽然艰苦,但总算是活下来了。
但是,在这种地方不能长时间生活。
夜晚,为了躲避危险的动物,我也必须躲在树上睡觉。
可我又不是猴子,每天爬树爬得我手脚都磨破了,再加上手上还有之前被绳子磨损的伤。
虽然依靠以前的一些知识,做了些紧急处理而不至于让伤口溃烂,但却也无法完全痊愈。
是的,简单说,我需要治疗。
大概在山里混过了五天左右,我翻过这座物产丰富的原始山麓,寻求着人的踪迹。
然后,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最后一点,让我绝望了。
太阳,缓缓从我的正面升起,照亮了我所面向的远方,直射在我的脸上。
而翻过了这座山的我,出现在眼前的则是——
一望无际的草原……
“这……到底是……”
从来不知道,戈尔梅亚有那么辽阔的草原。
也从来不知道,戈尔梅亚的太阳,会在草原之上升起。
所以,面对这超出我常识的场景,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哪里……?”
被这样一副从来没见过的场景震惊住的我,在话一出口后,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忍受不住这几天的疲劳,绷断了。
如果能这样永远不要醒来的话,那大概也不错吧。
我,终于忍受不住几日里的疲劳,昏倒了过去……
……
等我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了。
床?
不对,感觉不像。
应该是垫了许多毯子之类的软绵绵的垫子上。
陌生的天花板……也不对,
应该是木材和布匹包覆着的屋顶。
这是……帐篷……吗?
感觉身旁好像突然有光射入,但当我回过头去确认的时候,留下的只有飘起来的门帘。
刚才是不是有人出去?不过,算了。
重新将头摆正,看着这个陌生的帐篷。
支起身,发现自己除了手上的伤被绷带包裹外,其余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人救了?
而后,这回终于有人进来了。
“你醒啦?”
雄浑的声音,从方才飘起的门帘处响起。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子。
夹着些灰色白发的黑色短发完全梳向后头,轮廓分明的脸颊相当的富有男人味,黑色的瞳孔有如水面一般清澈,虽然眼角边开始有了那么点皱纹,嘴角的皮肤也稍微有点松弛,但看上去依然相当精神,笑起来也相当阳光。
随着我的视线,男子缓缓走到我身旁,席地坐了下来。
“西方来的朋友,听得懂我的话吗?”
西方来的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面露和善的微笑,仿佛是在和我打招呼,但他的第一句话我就没听懂。
不,不是不明白的意思,而是没理解的意思。
“听不懂吗?”
收起了笑容,男人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不,能听懂。只是……‘西方来的朋友’,是什么意思?”
听见我给出了反应,男人的表情立刻再次开朗了起来。
“西方来的朋友,自然是因为你从西面来咯。哈哈。”
西面?
看到我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的表情,男人继续说道。
“哎呀,少年。你从西面的山上下来,昏倒在我的牧场上。正巧碰到了我儿子在放牧,所以他就将你带了回来了。”
是这样啊,看来我果然是被救了。
“怎么样?少年。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
“什么事?”
我呢喃着男人的话语,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据实以告。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发生了什么事呢?”
无视男人的提问,我相当具有警戒心的反问道。
“为什么……嗯……因为你衣衫褴褛,而且脖子上有勒痕,这样的理由够不够呢?”
这个男人摸了摸自己没有胡须的下颚,看上去相当的随意,但其清澈的眼神却仿佛能洞察一切。
总觉得我就算胡乱编造一个理由,也应该瞒不了他的样子,所以还是据实以告吧。
“其实我是一个奴隶……”
而且虽然不知道他说是真是假,但姑且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如果我再隐瞒的话,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所以,支起身的我,将之前发生的事全部吐了出来。
“啊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你吃了很多苦呢。对不起,我居然还问出了这种问题来。”
“不,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也不能不如实相告。”
“哦哦,情况我了解了少年,你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再迫害你了,你就好好的养伤吧,其他的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男人大大咧咧的自顾自决定着,这让我瞪大了双目。
“你不抓我回去吗?”
奴隶这东西,是主人的所有物,是没有生为“人”的权力的。
所以,就算被他送回去,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会不会老实让他送回去,那又是另外回事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试图试探对方的真实意图。
“很辛苦吧?”
可是,男人却正色了起来。
辛苦?
“年纪那么轻,吃了不少苦吧?所以现在到处警惕别人,防着别人。”
咦?他在说什么?我有说过我吃过很多苦吗?
“安心吧,你的年龄和我儿子差不多。我怎么会忍心将你这样的少年再送进火坑呢?”
听着男子大义凛然的话,大概以为我会被感动吧。
不过他下面说的那句话,则把所有的感动都吹飞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把你送到哪去,你说是吧?”
“啊,哈,呵……谢……谢谢……”
露出苦笑,我微微挑了挑嘴角。
而这时,门帘再度被卷了起来。
进来的,是一名穿着和男子差不多,大概是民族服饰的对襟衣服,披着头巾的黑发女性。
女性的身材相当高挑,而且看上去很年轻。
另外,我要多嘴说一句,这位女性也相当的漂亮。在和她一对上眼的瞬间,便使得光着身子的我,不自觉的拉起了披在身上被单。
“孩子,不要害羞,你的身体也还是我帮忙打理的。”
女性在看到我起来后,露出了喜色,用仿佛在微笑着的双眼和男人打了个招呼后,便用其纤细的手指,挡住了微笑着的双唇,发出优雅的笑声。
当然,这句话使得我的面颊瞬间变得绯红。
“亲爱的,晚餐都准备好了,既然客人已经醒了,那么让他也一起来吧。”
放下纤细的手指,用着和蔼可亲的语气,对着坐在我身边的男人如是说道。
“诶?你说什么?这么漂亮的大姐姐居然是大叔你的妻子?”
当然,发出惊讶的人自不必说,一定是我。
因为你看!这位女性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而男子怎么看都像是已经四五十岁的人啊。
“啊哈哈,我儿子也都十五岁了,居然还叫我‘漂亮的大姐姐’,这位客人的嘴巴真甜呢。”
“哈哈,说明你现在也还是很漂亮啊,萨妮拉。”
“真是的,亲爱的,我都已经三十多了居然还笑话我。”
“才三十而已,很漂亮,很漂亮啊,你说是吧,少年!哈哈!”
呃……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
对于男人突然转向我,让我不知所措了。
在两人一阵欢笑过后,这位名字大概是叫萨妮拉的女性重新面向我,微微鞠了一躬说道。
“很久没被人这么称呼了,所以有点失态了,请见谅。”
“不,我才是,说了不礼貌的话,得罪了……”
搔着杂乱的铁锈色红发,想要说出男人的名字,可是我还不知道。所以我在话说出一半就愣住了。
“约达,叫我约达就行了。”
拍了拍我的背后,这个叫约达的男人继续说道。
“好了,替换的衣服就在这里。换好之后就来这里最大的帐篷吧,我们在那里招待你。”
“啊哈哈,年轻人,我们这里的衣服会穿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我会自己穿!会穿!真的!谢谢了!”
萨妮拉面露担忧,看上去是真的很担心我,但感到害羞的我还是慌张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呼……首先,这个是裤子……”
在二人都出去后,我重新叹了口气,起身穿起了衣服来。
……
当然了,穿衣服什么的根本难不倒我。
就算是重来没见识过这种衣服,但只要把身体裹好了不就行了?
这么热的天,居然还穿那么多,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热”吗?
在穿好裤子,披好他们的衣服后,我便立刻走出了帐篷。
“哇!”
可是在帐篷门口站着的一个人,却吓了我一跳。
“老头果然没说错,你连衣服都不会穿。”
是一个穿着和约达差不多款式的衣服,有着黑色短发的年轻男子。
样貌感觉相当的普通,并没有什么很特别地方,只是看上去相当的年轻,大概和我差不多大吧。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和约达很像,而且眼神也是相当的清澈。
“衣服都穿反了,衣襟左右都不分,腰带呢?唉,真麻烦。”
年轻男子边说着,边在我身上乱摸,让我相当讨厌。
要知道,不久前我才被一个变态这样乱摸过,现在又来?
“喂!我说你到底是……”
立刻甩开男子的手,我后退保持着警戒。
“我叫穆,是刚才看你的大叔的儿子,就是我发现你昏倒的。怎么样?还有什么要问的?”
“……不……没有……”
年轻男子单手叉腰,看上很不耐烦。
但他爽快的回答,却又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别废话了,重新穿过,重新穿过!喂!你们几个!”
他将我重新推进了帐篷的同时,突然将头转向了别处,仿佛在叫什么人一般。
顺着穆的视线,看见大概六个大小不一的小脑袋,正躲在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帐篷内,探出头偷偷看着这里。
“快去老头那里,当心他骂你们!”
听见穆这样一说,清一色的几个黑色脑袋几乎全都倏的一下,藏进了帐篷内。
只有一个看上去最小的黑发小女孩,仍然呆呆的站着,仿佛不明所以般的看着这里。
但不消一秒,就被从帐篷里出来的个子比她大上好几圈的女孩,重新抱了了进去。
可是,这个女孩又被穆叫住了。
“玛芙!去河边打盆水拿过来。”
可是,这个女孩却满脸不愿意。
“啊?叫阿妮丝姐姐去啦!”
“随便你,快去!”
说完,穆便又开始将我推了起来。
“你也别发呆,快进去把衣服脱下来!”
真是个忙碌的人呢……
说罢,将我推进去的穆,利索并且快速的帮我重新穿上了衣服。
……
“看来衣服相当合适呢,少年。”
在帐篷的中间铺了一张看上去很厚的大毯子,看来这个毯子就是“餐桌”了。
席地坐在毯子一端主位的约达,看着我进来后,就作出了如此评价。
“啊哈哈,之前还担心穆的衣服不会不会太小了。”
紧接着,坐在约达身旁的萨妮拉跟着说道。
“而且打理了一下,看上去也还挺帅气的呢。”
“谢……谢谢……”
而我也只能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按着穆的指示,席地坐到了相应的位置上。
而我的对面则一二三四五六,大概是按年龄吧,从穆开始,几个孩子,大概四男两女吧,挨个坐下来。
只有那个最小的黑发女孩,在走进帐篷后,甩开了姐姐的手,一下子冲到了萨妮拉身边。
不会这些孩子全都是萨妮拉大姐生的吧……那她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少年,不要拘束,放心大胆的吃吧。”
做为家主,在大家都坐定后,像是开场白一样,招呼了起来。
“谢谢……”
如果他们真要对我怎么样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所以应该不用去怀疑对方的热情吧?
这样想的我也并没有特别抗拒。
不过,看着毯子上的各种“圆的、方的、三角形的东西”,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吃。
这也是面包吗?
“少年,这个东西叫馕,直接拿起来吃就可以了,别客气,别客气。等会还有肉……”
“亲爱的,真是的,什么少年少年的。”
好像是听不下去了,萨妮拉打断了约达的话。
“这位客人,方便的话,可否告知我们姓名?”
“呃……斯科特。”
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被这么一位漂亮的大姐姐询问姓名,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叫我斯科特便可以了。”
“斯科特……哎呀呀,果然不是这里的人名呢。您是从哪里来的呢?”
“嗯……亚纲多……不知道你们听过没。”
至少几天前……还是十几天前,我是在那里被抓的。
“哎呀呀,也没听过呢。”
萨妮拉摸着自己的脸颊,感到不可思议,而她身旁的小女孩,也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母亲,大概。
“哈哈,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但应该是来自戈尔梅亚吧?”
接过萨妮拉的话,约达喝了一口像是酒一般的东西说道。
“是的。正如我之前和您说的那样,我在海上漂了过来。对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嗯,说贝伦克尔克……知道吗?”
约达想了想,说了一个像是地名的名词,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
“那么……久姆里呢?”
也没听说过。
我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诶!这也没听说过?”
虽然约达看上去很惊讶,但却我是真的没听说过,而且一点也不理解有哪里可以惊讶的。
“那么穆兰托尔呢?这总听说过了吧?”
这会约达像是信心十足的说道,可是,我也从来没听说过。
迦南沙漠倒是知道,不过大概和这里没什么关系吧。
“是吗……这都不知道啊……”
我点了点头。
“那么这样说吧,大概就是在戈尔梅亚的东面的一块大陆,不对,应该是大陆的一部分才对……”
他先在毯子上笔画了两个朝向相反的“凹”形状的东西,然后用“II”一般的直线将两块“凹”接在了一起。之后便开始像上课一般的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托他的福,我总算理解了“大陆”,这个东西了。
“原来戈尔梅亚只是大陆的五分之一啊……”
我不由的感叹道。
“现在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吧?”
对于我的表现,约达像是老师一般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是,现在还在吃饭,上什么课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只有萨妮拉和穆是个例外。
“老爹,羊大概考好了,我去拿进来吧。”
“哦哦,好好,快拿进来,对了,切条羊腿给斯科特,他可是客人啊。”
“是是。”
就这样,穆看上去有点不满的走出了帐篷。
“别在意,他一直这样。对了,我还没有向你介绍了,这些孩子,是我的孩子和弟子,来快向客人打招呼。”
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约达突然招呼他们集体看了过来。
先说话的,是一个女孩。
女孩年纪大概也和我相仿,穿着和她父母差不多的服饰,黑色的长发梳着两条麻花辫,不知道是因为害羞,所以看上去可爱,还是因为可爱,而让人感觉她很害羞。
不过,虽然女孩看上去很犹豫,但像是要告诉我,她是年龄仅次于穆一般,宣告了自己的立场。
“那那那,我我我,长女……阿妮丝,你你你你好……”
“你好……”
啊哈哈,现在轮到我像萨妮拉一样的笑了,不过我大概笑的很僵硬吧。
“次女,我是次女!玛芙!记住了啊!”
比阿妮丝看上去小上了几圈,这个不输给阿妮丝的可爱小女孩,一点都不怕生的报上了名字。
然后就是除了穆以外的另外三名男孩子了。
不过说是男孩子,但其实他们的年龄应该没比我小几岁吧。至少我感觉上是。
三人仿佛互看了一眼,像是觉得一个个说很麻烦一样,把其中的一个推了上来。
而那一个,感觉也和穆一样,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我们是师傅的弟子,尤瑟弗、乔鲁克、拜马特。你好。”
应该是尤瑟弗吧,说罢,三人一起行了一礼。
而我也有样学样的还礼回去。
“你们三个!搞什么啊,自己报个名字都害羞啊!”
看到三人的举动,约达好像有点不满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喝醉了。
“没事,没事。你们好。”
虽然他们说我是客人,但我心里实在是没有客人的自觉,因为毕竟对方是我的恩人才对。
“对了,斯科特,你今年几岁了?”
咦?问我年龄干嘛?
“十四。”
虽然我觉得这并不是特别需要隐瞒的事,但为什么他们在听到我年龄后,约达和萨妮拉都瞪大了眼睛呢?
“啊哈哈,我还以为您已经十六了呢。”
萨妮拉在一旁笑着回应道。
是吗?原来我看上去比同龄人高大吗?
然后,问这个干嘛?
“呐呐,斯科特,你年龄和我家阿妮丝相仿,要不要留下来做我家女婿啊?”
原来问我年龄是因为这个吗!
对于约达随意,感觉上是,说出口的话,我瞬间流出了一头冷汗,差点将送入嘴里的馕喷了出来。
这冷汗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尴尬,因为他们毕竟是我的恩人,我还来不及回报他们,却还带走他们女儿,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另外一部分,就是三名弟子中,好像其中的某个人用着杀人般的眼神看向了我。
而剩余的原因,大概就是阿妮丝的反应了。不管怎么看,她脸上都写着“害怕”两个字。
哎呀,这个馕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呢?为什么我的舌头品尝不出呢……
“不,不。谢谢您的好意,但这个实在是有点……”
“那么玛芙呢?玛芙也很有活力吧?肯定能生个健康的好小子!”
当约达说出第二个名字的时候,刚才的杀气消失了,可是另外从他们三人之中又起了一股杀气。
“不,这个玛芙小姐也太年轻了吧……”
阿妮丝既然和我相仿,那么这个玛芙现在最大也就十二到十三吧?这样的年纪就结婚,这也实在是太年轻了吧?
“咦?我是没什么问题啦,不过这样一来,我可比姐姐先结婚了哦。”
我有问题啊!所以你一定要有问题才对!
“而且,爸爸你嫁妆也还没替我准备齐吧?没有嫁妆,我可不嫁!”
虽然不知道这个玛芙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话我还是听懂了,反正也是不想嫁的意思吧。
“不不,我现在也很年轻,也没考虑过要结婚的事,所以这个还是……”
“年轻?十四岁早就可以了啊。”
不明白我话语的意思,还是说我不明白他话语的意思。约达这个滑头大叔在一旁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嫁妆也是个问题啊……啊,那这样吧!干脆再多等几年?等嫁妆准备好,你也成熟点的时候……”
话说到一半,约达将视线移向了在场最小的那个黑发小女孩,而在场所有人也将视线移向了她。
而后,之前的第二股杀气消失,第三股杀气又从三人之中的某个人随之而来。
话说,你们既然早配好对了,就别让这个大叔再瞎指指点点啊!
不过,还没等大叔继续说下去,带着第四股杀气的某个人,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别乱来,臭老爹,你到底想对一个四岁的孩子做什么啊!”
捧着烤全羊的穆走了进来,看来他相当疼爱自己的妹妹。
“是啊,亲爱的,再怎么说,这也太……”
是啊,夫人!这也太夸张了!
在萨妮拉反对的间隙,穆像是用着斩杀仇人般的态度,用匕首一口气切下了整条羊腿,放在盘子上端了过来。
感觉上有点气急败坏的向我这里一砸,匕首也随着羊腿的落下而插在我面前的毯子上,仿佛在宣告“你要是敢拿我妹妹怎么样,我就把你怎么样了”一样。
“哦,那么就算了,不过……”
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吃了口身前盘子上的馕,又想到了什么,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冲着穆的。
“你的婚事呢?都帮你相了几家了,你为什么还不满意呢?你都十五了啊!”
不会是喝醉了吧?总觉得约达说的话越来越没有顾虑了。因为你想,我毕竟是外人啊,这种话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呢?
不过,才十五岁就结婚,是不是也早了点?
“十五算什么,老爹你不也是三十出头才和老妈结婚的嘛!”
对于说道了年龄这点,穆好像相当不满的样子。
“你老爸我和你可不一样!你这嘴上没毛的臭小子。”
“你别仗着自己是我老爸,就对我指手画脚,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好啊!那么你就说说你的打算啊!整天就说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打算,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啊!”
“唉,又来了……”
对于约达和穆的争吵,在萨妮拉眼里好像是家常便饭的样子,而在我看来,两人则是越吵越凶。
“哥哥,别吵架……”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打算和约达争嘴的穆,突然停下了动作。
定眼一看,才发现原本坐在萨妮拉身旁,年龄最小的妹妹,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好好,哥哥听你的。要不要跟哥哥坐在一起啊!”
“恩!”
丢下在哪独自愤愤不平的约达,二人重新坐回了座位。
“啊哈哈,斯科特,让你见笑了,这是常有的事了,别在意。”
“不,哪里……”
“对了,说到大哥结婚的事,其实爸爸你实在是管太多了。”
两名男子刚熄灭的火,却又被第三个人点起了。
那个人便是玛芙。
“玛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吧,大哥心里早就有人了,爸爸你怎么就没发觉呢?”
“玛芙!闭嘴!”
“穆!你才该住口!玛芙你快说!”
“玛芙!不许说!”
说着说着,为了阻住要说话的玛芙,二人都站了起来。
阻止玛芙多嘴的穆,以及抓住穆,要玛芙说出话来的约达。
感觉上二人好像要扭打起来的样子。
滴……答……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重重砸在了毯子上。
“咦咦咦?哎呀呀?斯科特,你这是怎么了?”
当然,看到了我流泪,萨妮拉立刻慌张了,大概是以为我对招待有什么不满似的。
不过,并不是我不满,而是实在是太……
羡慕了。
“不,没事。谢谢。”
所谓“家”这东西,说不定就是指这个样子了吧?
蛮横的老爸、温和的母亲、叛逆的长子、性格迥异的孩子们。
大家围绕在一个屋子下生活、工作、说笑。
虽然平时会吵吵闹闹,但彼此都爱着对方,都在为对方着想。
想起了和我失散,至今下落不明的父母亲;想想现在的我,就算想和父亲吵架也办不到;想想自己的母亲,就算想听她唠叨也听不见了。
想到这点,我实在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腺。
说不定我的泪腺其实天生就很疏松吧。
擦了擦眼泪,感觉到大家都将视线集中在这里的我,感觉非常的窘迫。
“啊啊啊……那啥,约达大叔,你说他们是你的弟子,那么请问你到底是教授他们什么呢?是教授知识的先生吗?”
为了缓解这份窘迫,我看向尤瑟弗三人。其实尤瑟弗他们的名字我也没全记下,所以就用“他们”来指代了。
不仅转换了话题,而且还让穆的事到此为止了。
说实在的,这样想的我,感觉上或多或少是缓解了一下气氛。
“知识什么的只是顺便教教的。要说真的教给他们东西的话,大概就是——”
约达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副高傲的姿态,说明他对他教授的东西真的很有自信。
“——剑术。”
而尤瑟弗他们三人,在听见这个词后,也露出了相当仰慕的神情。
然而,约达的话还没有结束。
“斯科特,你要不要也拜我为师呢?”
面露笑意,约达大叔向我劝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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